埃梅短篇小说精选 在埃梅的笔下现实主义和光怪陆离的想象完美结合

    埃梅短篇小说精选 在埃梅的笔下现实主义和光怪陆离的想象完美结合

     

    编辑推荐——慧眼看PDF电子书

    马塞尔·埃梅的短篇小说以奇巧的构思、幽默的语言,将现实主义内容与怪诞形式相结合,形成其鲜明的艺术特点。本书共收入其短篇小说28篇,几乎囊括了作者的所有名篇佳作。比如《穿墙记》《图发尔案件》《死亡时间》《铜像》《生存卡》《假警察》《侏儒》等。

    作者简介——慧眼看PDF电子书

    马塞尔·埃梅(1902-1967),二十世纪法国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由于他的小说以“怪”取胜,所以人称“短篇怪圣”。埃梅的作品构思巧妙,篇篇出奇,构成了千奇百怪的世界。走进埃梅的小说,就恍若进入寓言故事和神话境地,一片荒唐离奇。以假见真,化实为虚,寓现实于荒唐中,这正是埃梅反映现实的特殊手法。现实主义内容与怪诞形式的巧妙结合,构成了埃梅短篇小说独具一格的艺术特点。正因为如此,马塞尔·埃梅成为法国,乃至世界各国读者最偏爱的现代作家之一。

    译者:

    李玉民:首都师范大学法语系教授,从事法国文学翻译二十余年,译著五十多种,约有一千五百万字。主要译作有《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一生》《漂亮朋友》《羊脂球》等。此外,编选并翻译《缪塞精选集》《阿波利奈尔精选集》《纪德精选集》,主编《纪德文集》(五卷)和《法国大诗人传记丛书》(十卷)。

    目录——慧眼看PDF电子书

    井中倩影

    流浪汉

    月光下

    侏儒

    两名受害者

    图发尔案件

    三则社会新闻

    体育俱乐部

    大盗悔改记

    最后一名

    小说家马尔丹

    解雇

    死亡时间

    多重乌龟

    铜像

    穿墙记

    生存卡

    谚语

    波尔代沃的传说

    执达员

    等待

    巴黎的红酒

    呆儿木什

    罪孽的深渊

    假警察

    定婚

    后退

    爱洛绮思

     

    译后记

    前言——慧眼看PDF电子书

    短篇怪圣埃梅

    写长篇小说的大家,在文学发达的国家总是人才辈出,而写短篇小说的圣手,无论在哪里都难得一见。

    不是说创作长篇易而短篇难,而是说长篇因其篇幅长,则有变化创新的空间,短篇因其篇幅短,想变化也施展不开手笔。这就是为什么长篇小说可以聚拢一些作家形成流派,而短篇小说家只有个人风格。换言之,长篇小说大家往往三五成群,而短篇小说圣手只能孤单一人。

    以法国为例,在十九世纪,长篇小说家大师级人物,至少可以列出雨果、巴尔扎克、司汤达、大仲马、福楼拜、左拉。而短篇小说家大师级人物,也只有“短篇之王”莫泊桑。

    到了二十世纪,卓有成就的小说家越写越长,称长河小说,如普鲁斯特、罗曼·罗兰、杜·伽尔、杜阿梅尔等;而真正意义的短篇小说圣手,也只有我称为“短篇怪圣”的埃梅了。

    多不容易,一个世纪才出一个,还是在小说文学特别发达的法国。

    我称马塞尔·埃梅(1902—1967)为“短篇怪圣”,就因为他的短篇小说以“怪”取胜,舍此“怪”字则难以形容。

    埃梅求怪也是被逼出来的。

    小说无论篇幅长短,本质还是讲故事,不管是真事还是想象的。法文长篇小说roman一词,古义为传奇故事,如著名的《列纳狐故事》,用的就是这个词。而短篇小说conte,本义就是短小的故事。随着时代的发展和阅读口味的变化,长篇小说逐渐取代诗歌,引领文学的潮流。相比之下,优秀的短篇小说,往往只是长篇小说大家的余墨了。

    短篇小说除了一些时鲜故事,就再也没有什么新鲜可言了。埃梅再走莫泊桑的老路,即使写得再好,也只能等而下之,归入二、三流作品。

    埃梅只能另辟蹊径。

    莫泊桑是自自然然讲故事的典范。埃梅就超自然,反自然,反其道而行之。

    反自然就是反常,反常为怪,施展怪招,这便是埃梅取胜的法宝。

    如果只有几样怪招,重复使用,那么很快就会让人识破,怪招也就失灵了。埃梅还善于变招,他的短篇小说篇篇出奇,构成了千奇百怪的世界。

    走进埃梅的世界,就恍若进入寓言故事和神话境地,一片荒唐离奇。然而,读者在这种幻境中经过一番遨游,方始醒悟过来,这一幕幕的怪异场景,原来正是人们见多不怪的活生生现实。

    以假见真,化实为虚,寓现实于荒唐中,这正是埃梅反映现实的特殊手法。现实主义内容与怪诞形式的巧妙结合,构成了埃梅短篇小说独具一格的艺术特点。

    也许正因为如此,马塞尔·埃梅才是我偏爱的法国现代作家之一。将近二十年前,人民文学出版社就出版了《埃梅短篇小说选》,后来又出了他的寓言《捉猫故事集》。

    翻译其作品,便想见其生活的地方。我曾三次登上巴黎蒙马特尔山,找到多次在小说中出现的诺尔万街,沿街走到不大的马塞尔·埃梅广场,便是五、六层公寓楼。如果不细看门前的一块铜牌,就不会知道楼上是埃梅的故居,现在仍住着他的遗孀。但是最招眼的还是楼侧一堵高墙里,探出半个身子和一条腿的铜像,那便是《穿墙记》中的主人公。每次见到那个囚在高墙石壁中的异人,我总不免感到心惊。

    同样,每次重读他的小说,也总要惊叹,惊叹埃梅短篇小说每篇不同的奇思妙构。下面我们就简单分析一下他的奇思之奇,妙构之妙。

    小说开头难,短篇小说开头尤难,只因没有叙事养题的空间。埃梅善用快语开篇破题之道,往往是神来之笔,一句话就抓住读者的兴趣。

    假警察》开篇就说,一个商店会计为养家糊口,业余时间当假警察。《死亡时间》开头一句话:“蒙马特尔住着一个可怜的人,名叫马尔丹,他每两天只在世上存在一天。”《侏儒》开头则讲,马戏班一个矮子丑角,到三十五岁突然开始长个儿了。

    开门见奇山,豁然入目。这种妙语开端,往往兼得出奇和悬念,令读者拭目洗耳。

    再看《穿墙记》的开篇:“从前,有一个异人,名叫杜蒂耶尔,住在蒙马特尔区奥尔尚街七十五号乙公寓的四层楼上,他有不费吹灰之力穿墙过壁的奇能。”一句快语,交待多少事情,犹如飞镝利刃,省却多少搭弓射箭、砺石磨刀的工夫。

    快语并非纯作快语,紧接着便施展凭空妙构的功夫。且说一天晚上忽然停电,杜蒂耶尔摸黑在屋里走动,等重新来电一瞧,自己竟然身在楼道里,而房门却反锁着。作者就是这样妙手空空,写来完全煞有介事:妙就妙在事情出于偶然,不经意间发现有穿墙过壁的奇能;妙就妙在主人公自己也认为很荒唐,百思不得其解,次日还去看医生。行文高妙处,作者不露声色,在虚拟之中处处立实,自占田地。

    借虚立实,文情变化就妙在不可测。主人公是个安分守己的老职员,事情如不逼到头上,老死也想不到检验一下天生的异能。新上任的上司看他不顺眼,处处刁难,还把他打发到小黑屋,侮辱他的人格,简直欺人太甚。杜蒂耶尔忍无可忍,就把脑袋穿过隔墙壁,装神弄鬼,终于把新上司吓出神经病,讨回了公道。

    这样数段文字,随手生发,全是凭空点染出来。作者本无空间,却造出一片纵横捭阖的天地。杜蒂耶尔小试牛刀,治了顶头上司之后,还觉意犹未尽,但此公一生庸庸碌碌,纵有特异功能,却不知如何大显身手,只好从报纸上寻求灵感。先是注意体育栏、政治栏,找不到用武之地,才从社会新闻栏中受到启发,去一家大银行作案,穿过十二三道墙壁,钻进各种各样保险柜里,兜里塞满钞票,临走还用红色粉笔留下化名:嘎鲁-嘎鲁。文势摇曳生姿,曲曲折折。设使他不假思索,径直去作案,岂不成了真强盗,哪里还是偶有奇能的迂腐的老职员?满篇文字,岂不成了平庸的侦探小说,哪里还有脍炙人口的名篇?

    杜蒂耶尔照旧按时上班,尽职尽责地工作;夜晚,他才化为嘎鲁-嘎鲁,洗劫银行,盗窃珠宝店,或者让哪个阔佬破财。这位神奇的大盗每夜都有惊人之举,引起轰动,他的名声大振,深得人心,弄得警方晕头转向,内政部长也被迫辞职。试想洗劫银行,盗窃珠宝店,这是何等俗而又俗的故事,然而作者却能翻俗出奇:奇就奇在一个迂腐的职员玩起神奇大盗的游戏。通篇的灵魂,在于一个“戏”字。因戏,也就不必较其真,因戏,也就不必究其实。

    游戏再有趣,读者也有看厌之时,作者不待读者看厌,总是抢先换笔翻新,这又是埃梅短篇小说的一大特点。所谓行文无定法,全在于笔端的灵气,而埃梅之笔狡猾之至。杜蒂耶尔是个惰性十足的人,没有外力逼迫,他不会主动改变生活习惯。他从未得到过同事们的赞赏,现在听到他们称嘎鲁-嘎鲁是个超人,是个天才时,便窘得满脸通红,眼里闪烁感激的泪光。最终他憋不住,谦虚地当众宣布:“要知道,嘎鲁-嘎鲁,就是我呀。”惹得全场哗然,他反而成为众人的笑柄,觉得生活不那么美满了。于是他决定“自投罗网”,在一家珠宝店作案,挥舞着金杯子,高唱饮酒歌,让巡逻队当场抓住。次日各报头版都刊登出杜蒂耶尔的照片。他的同事们都后悔不迭,自恨有眼无珠。他们出于对他的敬佩,都纷纷留起山羊胡子,没有能耐效仿,至少去摸摸朋友熟人的钱包怀表。

    涉笔成趣的文字随处可见,忙中不忘诙谐,埃梅可谓另类幽默大师,擅长反做文章之法。入狱过把瘾的几段,令人拍案叫绝:借典狱长金表一用,《三剑客》一读,在牢狱铁窗之内,玩出多少花样儿,囚犯肆意戏弄典狱长,写信通知典狱长越狱的时间,跑到典狱长的客厅过夜,他嫌被罚坐黑牢,啃干面包,中午就跑到饭馆用餐,然后让典狱长来付钱。文章反做,真是妙趣横生。

    同样,《侏儒》一篇,写三十五岁的矮丑,一夜之间长成英俊的青年,纯是子虚乌有之题。作者却信手拈来这个虚拟之题,大做起实文章。题之虚拟,给实文章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埃梅这支笔虚点实写,可以任意挥洒,无需顾忌细节。虚点则妙趣无穷,实写更讽喻人生世事。从虚处下笔,讲一个矮人长个儿的奇异故事,再从实处展开,描述艰难的人生和畸形的社会。全篇都是笔墨颠倒之文,读来尤为绝妙而精警。

    在没有超自然情节的作品中,埃梅也能以奇巧的构思、绝妙的语言,把故事写得千回百转,跌宕起伏。《图发尔案件》就是个突出的例子。埃梅从不喜欢正笔直书,往往手写此处,而目注彼处,将目所注之彼事,暗暗移入手所写之此事,故而行文闪烁,扑朔迷离。全篇没有正面写国家一笔,而国家巧取豪夺,无所不为又无所不在的形象,却跃然纸上。一桩血案的故事,布列得好似迷魂阵,悬念未解,又添悬念。读者跟随大侦探左冲右突,还以为在认真看一篇侦探小说,最后才领悟作者别有用意,并不在乎破案。

    埃梅在四十年的文学生涯中,创作十分丰富,计有长篇小说十七部、短篇小说九集、戏剧十种、童话三编。他的短篇小说和童话还被编入中小学生课本。

    埃梅洞烛社会弊端,上至国家机构、制度大法以及各种政治势力,下至贪官污吏、社会痈疽,无不受到他的针砭和抨击。他的作品处处流露出对下层人民的极大同情,对权势人物和阔佬富豪的极大憎恶。埃梅一贯主张,作家的任务是“变成时代的良心”。他的一生和他的作品都证明,他没有违背这种主张。

     

    李玉民

    2003年6月

    于北京花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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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文由 发表于 2020-06-0100: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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